曾多少次告诉自己,不要再让自己掉眼泪了,可是每一次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让泪水夺眶而出,泪干之后又会向自己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却总是一次复一次,次次红着双眼,为什么你们明明是笑着,却笑脸之下隐藏着那么多的悲伤?
(一)、别离太伤
一直在躲避,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想用时间来计算自己离开的日子,在这种安逸的日子里,没有争吵,没有功利,没有尔虞我诈,在这里虽然没有城市里绚丽的霓虹灯,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舒适的住宿条件,但每天看到孩子们无邪的笑脸、每天和队友们之间简单的打闹和玩笑,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支教的日子已经过半,再有几天,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队友们就要分别,就要和宁夏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分开了,分别后或许就是一辈子的诀别。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分别将近,只是没人愿意去触碰离别的伤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到了分离那一天,我们一定会泪如雨下,为自己、为队友、为这些难以割舍的孩子们。面对分离,我们无能为力,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加倍的珍惜,珍惜队友,珍惜孩子们。只能用这简单的文字写出自己最真实的无奈与不舍。
“又是一别,伴着舒卷的白云、干燥的清晨,慢慢饮下匆匆离别的岁月愁。不是不留恋,却只能无能无力地看着它远去的背影,望洋兴叹。
也许,人生便是如此,变幻无常、悲喜交加才是最深处的真实。
此去经年,回首已是百年身。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我们的过去就像一场美丽的电影,如今却分崩离析。
那些难忘的记忆,全都被埋藏在心里,再也不敢轻易触及。
那些疯狂热烈的曾经,年少轻狂的你,全在我的遗憾里,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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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生日那天)
(二)、成长之痛
今天上课之前,二年级的孩子跑来对我说有两个小朋友哭了,以为和平时一样,只是小朋友之间淘气打闹,到教室后我才看到是两个女孩哭了,我对于这两个孩子的印象特别深刻,她们是两姐妹,从她们的衣着来看,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很好。看到她们哭着,而即将上课,所以我将姐妹俩带到办公室。问了很久,可没人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只是一直在哭,毕竟姐姐比较大,我决定从姐姐身上找突破口,安慰了一会姐姐终于开口道出了事情的原委:由于家里条件差,姐妹俩一直每天轮流穿一件较为新的衣服,因为姐妹俩一直不是一个班级的,所以同学们一直没有发现,而今天本该是姐姐穿,可到了学校后,妹妹要穿这件衣服,两人为着一件衣服吵哭了。姐姐哭着说:“老师不是我们刚才不说,而是妈妈不让我们告诉其他人,怕被同学们知道……”听完她们的坦白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回了眼中即将滑落的泪水。安慰了一会姐妹俩,两人情绪好多了,妹妹也明显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让她们回去上课了,临走的时候姐姐伏在我耳朵上对我说:“老师请你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我微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们走后,我的内心一直在翻涌,从她们身上印证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我为她们成熟赞叹的同时,我不禁为这些家境不好的孩子们觉得悲哀,他/她们这个年纪正是撒欢的时间,不该被这些衣食住行的生活琐事过早的剥夺了笑脸,我不知道他/她们这样过早的成熟对于他/她们日后的发展到底是喜还是悲?
(三)、生命之轻
前来支教,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有家访的支教是不完整的支教。”在家访过程中,一个个故事一次次的挑战着我们的泪腺,不要说我们矫情,不要说我们无能,当每一个有血性的人听到他们的故事的时候,都会为之动容,或许你会觉得这些故事都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景,但当一切真实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所有的理智都会化作心酸,眼泪是对真实最好的见证……
经过这几天的家访,说实话,我不想再去家访了,不是因为孩子们的家都比较远而不愿意去,而是因为每个故事都太过于沉重,沉重的让我不能背负,看着他/她们的伤痛,我却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倾听者,倾听着孩子们和父母的辛酸,陪着他们一起为这些无奈与伤痛默默流泪。
每天下午放学后,照例进行家访,因为家访学生距离学校的远近不一样,所以每队队友回来的时间不一样,每天回来照例是对家访的学生的信息、情况进行汇总整理与交流。那天负责家访五年级的队友们回来的很迟,他们回来后,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也很哀伤,我们其他人都知道,今天去家访的学生中肯定又有特殊家庭环境。
一个家中有五个孩子,而四个孩子都在读书,本来家里的孩子一多花销就大,家里的情况就不会好到哪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孩子的父亲在做生意的时候被人欺骗并敲诈二十万,后来打官司由于没社会关系、没钱请不到好律师,最终只能败诉,背上这巨额的债务,为了还债外出打工很久不曾回家了,家里的所有一切只能靠孩子的母亲去支撑,可想而知,毕竟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五个孩子,生活能好在哪里?而在上学的这四个孩子里又有一个读二年级的孩子患了尿毒症,昂贵的医药费令这个风雨飘扬的家更是无力再坚持下去,每次孩子的医药费和孩子们学校的日常消费都得伸手和别人借。那个患病的孩子特别可爱也特别坚强,由于她的血管细,每次输液的时候都找不到血管,所以只能将针头扎在太阳穴或是脖子上的动脉血管里,而孩子被扎昏好多次却没哭一声。家访中,听着她们的诉说,看着母亲和孩子们一次次的泪水流下来,始终洗刷不尽她们的委屈,却将眼泪印在了每一个家访的队友的心里,但他们也只能一次次陪着她们流泪,任泪水肆意滑下脸庞。孩子的母亲无奈地说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支撑起整个家的日常开销了,她几度有想扔掉那个患有糖尿病的孩子的想法……说实话,其实那个母亲的想法并没有错,不要觉得她残忍,不要觉得她恶毒,只是你没有体会过她的艰辛,你不知道她的付出,你没有见过她们的生活环境。如果你只能住在没有门窗的屋子里、如果你连一块钱都得伸手去和别人借、如果你每天面对的是五个孩子吃不饱饭的凄凉、如果着一切的如果是发生在你身上,那么你会比这位母亲坚强么?
看着队友红红的双眼,听着他们哽咽的声音,心里又一次被深深震撼,泪水不争气的悄悄的掉了下来。这些例子太普遍,这里的很多孩子的身上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他/她们或许早已被生活折磨了无数遍,但他/她们依旧带着最单纯的梦想在执着前行,支教时间太短,我们能做的太少太少了,我们只能用最真的心祈祷,愿孩子的病痛早一点减轻,愿生命之花永远能炫烂绽放。
眼泪的存在,只为了证明悲伤不是幻觉,愿你我都伸出援助之手,让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也一起享受五彩人生……
宁夏海原县关桥小学 李志德
201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