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邱子文 (网名闲云野鹤),男,黑龙江海倫人。“上过山,下过乡”,去过工厂,站过学堂。先后在学校任教师,工厂任政工干事,县政府任秘书,乡党委任书记,组织部任组织委员,组员办主任和部长等职务。爱好书法和汉语写作,喜欢在汉字中游荡、徜徉。在杂志报纸平台发表过作品。
我10月11日到北京参加个年会,12日感到累没有参加,在宾馆房间里拿起了在九华山庄釆的几片深绿深黄和红色的秋叶,引起我对秋叶的追思。
我爱秋叶还得从看书说起。我看的第一本书是《小英雄雨来》,那是哥哥借别人的。哥哥看完我是费好大劲才从哥哥那里借来的,只给我三天时间。我借着煤油灯两天一宿看完了,弄得我白天在课堂上直睡觉。看书时看到哪儿怕忘我就折了书页角做记号,哥哥看到了把我好一顿说,都象你这样折来折去的以后别人没法看了。并给我几个树叶说用它当书签吧,还有清香味。从此绿色的树叶成了我的书签。也养成了我看书从不折书页角做记号的习惯。
到初中一年级时不知哥哥从那里弄来了《闪闪的红星》这本书,这次哥哥没等我知吱声主动说,这本书你要好好看看。我如获至宝把书装进书包里,当天还买了包装纸把书包上了皮,因为书很新。后来才知道《闪闪的红星》是哥哥买来的。
初中到乡里上学,每天一去就是九里多路。出邱家沟也就是我的家,往东走需经过柳树丛,柳条长得茂密,地下长着很多婆婆丁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和花草,往北走要经过杨树、榆树和松树等树种的好大一片林子。
夏天林间的小路上撒满了被树叶搅碎了的阳光,斑驳陆离;秋天林间小路上撒满了深绿色黄色和红色的秋叶,远远望去如同铺满了黄金的小路象一条金丝带,踏上去软软的发出“擦拉擦拉”的响声,你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的感觉,并且从脚底直达全身。
从那时起我的书签又有了深绿色黄色和红色的秋叶了。我爱春天和夏天的淡淡的绿叶,他为我遮光把美丽的图案撒在地上,他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更爱秋天的叶子,深绿深黄或者是红红的,叶子筋骨分明,完成了春夏的光和作用,又为行人铺上了金色小路。嗅嗅会闻到秋的芳香。秋叶少许成为了我的书签,也或许被住家用耙子搂去成了取暖烧饭的烧柴。叶子直到秋叶总是为他人黙默地奉献着。
提起秋叶为他人默默奉献的精神,就会使我想起我的党员三哥来。党员三哥人们常叫他“杨老三”,实际他大名叫杨志平,是我的三舅哥。我在农场教学,党员三哥在铁道部队当兵,记得一年深秋他探亲回农场,到我家来带了好多沙半斤(一种鸟),二岁多的儿子和他老舅很合得来,在他眼前整天腻歪着,我的党员三哥很喜欢小孩,以至于他走时我儿子叫着我要跟老舅去,赖在他怀里不肯让别人抱走。看到屋中冷,党员三哥提议在天棚里塞上秋叶,于是他帮我找车弄来秋叶,又不嫌脏爬进天棚里塞秋叶。那一冬在党员三哥的帮助下我家过得很暖和。
后来党员三哥由铁道兵转为铁十九局的职工了,先后在上海广州任办事处主任,那时很少见面只是通通电话,后来一年的秋天大兴安岭正是五花山秋叶斑斓的季节,突然接到党员三哥电话要来大兴安岭(那时我已离兴安岭塔河县工作了)考察,说是要下海。
他开着捷达车和我三连襟一起来到了塔河。先后考察了木材加工、山产品加工和梅花鹿养殖等,党员三哥没有看好,主要是大兴安岭气候太冷,离大城市太远交通不便。后来回到辽宁,党员三哥干起了海上物流,开了个铁源有限公司,当上了总经理。
无商不富,几年下来党员三哥买了新车住上大房成了有钱人。人前人后都被叫着杨总。党员三哥有钱了但三哥没变,他先是把农村住的姐姐一家人弄到了鲅鱼圈过上了海边城市生活,外甥外甥女也跟着来了,侄子来了,三姐三姐夫来了,党员三哥出钱出主意使他们有了住房学会了经商,各个小日子混得都不错。
党员三哥对亲属如此,对朋友也一样,有个大事小情他都积极上前帮忙。谁用个车只要给他打电话他有时间都亲自出车。有人对党员三哥说:“没用的人又不是亲属推了就算了,浪费汽油还搭着时间何苦呢?”听这话党员三哥总是笑笑说:“都是哥们朋友谁求不着谁,再说我是一名党员呢,那点汽油无所谓啦。”
“没所谓”这是三哥的口头语。党员三哥无论在公司还是经商,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在公司任职时他出去追讨欠款要回后都如数上交,朋友劝他自已留下没人追究。而党员三哥摇摇头说:“我是党员,不能那么做。”
经商后,党员三哥都是及时如数缴纳税款,有人劝他说你税务有人能不交就不交,你何苦呢?党员三哥还是那句话:“我是党员不能那么做!”记得有个经营石膏线的姓孟的朋友叫孟老六,在税务人员收税时发生口角失控,把收税人给打伤了,这属于抗税。党员三哥知道后主动找人疏通,领着孟老六到医院给被打的税务人员赔礼道歉,妥善地处理了这件事。这时的党员三哥己做了脾切除手术,他是在当兵时一次车祸和一个有乙肝病的战友相互碰伤感染上了乙肝。
2008年末,我由于得过敏性紫癜长期用药,加上常下基层和陪上级领导喝酒导致肝硬化也切除了脾。党员三哥知道后很为我着急。电话里说,你手术了你那里那样冷,什么官不官的,来我这里养病吧。手术后身体真的不行了很怕冷,在党员三哥的再三催促下2009年秋叶红了的时候我来到了鲅鱼圈。党员三哥开玩笑说,你是领导上班有车,现在我是你的司机,车就是你的专车。
党员三哥虽用玩笑口吻说的话,但后来他真的如此,天天接我上他的公司或到别处去散心,我难受时不想去,他也把车开到我住的楼下让我非去不可。两年多我和三哥几乎形影不离,到我家吃有时到大连襟家或三连襟家吃饭,有时也到二大舅哥家吃,当然到党员三哥家吃的时候多。吃东家喝西家,亲属之间让党员三哥弄得挺浑和。后来不幸的是党员三哥脾切除后门静脉形成了血栓,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换肝。然而当党员三哥看到身边有个朋友换肝排斥痛苦地活着,而且还需大把大把地往里扔钱很不值得(党员三哥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党员三哥表示就是死也不换肝,为此家人亲属很着急,他的姐姐气得直哭。
2012年3月26日,是星期一,党员三哥开着车接上我后直接上他在钱江商贸城的新日地热公司,他安排完工作,邀请公司的人去双台子洗温泉澡。实际上党员三哥每次洗澡都不实至名归,冲一下就到休息室睡觉去了。这次党员三哥在池子里泡一会起来时却没能起来,我把他扶起后感到他体力不支了,我给他搓完之后他倒在休息室休息了。这成了我和党员三哥的最后一次洗澡。
当天晚上我和他约定第二天早上去医院检查,并说我也检查,实际上我是怕党员三哥不去。怕他忘了,我又给三嫂打电话不要让党员三哥早上吃饭,因为化验需要抽血。党员三哥对我还是尊重的,多数建议他还是采纳的。经检查党员三哥的病毒又起来了,医生建议住院,党员三哥却流露出不想住院,大夫看出党员三哥意思说:不住也可以,在家用药也一样,但要注意休息。
党员三哥在家用药也没有接我,我也没有去打扰他。3月28日下午四点多党员三哥在公司打电话说上我家来吃晚饭,我当时在外边遛达就说明天吧。二十九日下年五点多党员三哥和三嫂等如约来到我家,并买了鱼。党员三哥到谁家去吃饭一般都不空手,总是买点更好吃的东西。
我的爱人做了鱼。党员三哥只吃了点鱼籽。谁知这却是党员三哥吃的最后一顿饭。3月30日早辰六点多,党员三哥又吐血了。在这前一天他还帮他的朋友去追讨欠款。在医院里党员三哥非常看好的没过门的儿媳妇跑上跑下焦急地张罗着,党员三哥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两只脚却无力拿到脚踏板上,我和二舅哥帮他拿到踏板上,党员三哥安慰大家说我没事。这是党员三哥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一次党员三哥没有挺过来,当我和亲人把他推进ICU病室,我知道陪伴我二年多的党员三哥不会再陪我了,他走完了他不应该走完的人生之路。在探视ICU病房时,三嫂呼唤:老杨你醒醒。党员三哥的儿子和没过门的儿媳妇呼唤:爸爸你不是要给我们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吗?你醒醒啊?你还没有完成任务啊!妹妹抓起党员三哥发凉的手晃动三哥的肩膀呼唤:三哥你醒醒,我是你妹妹秀娟啊!党员三哥累了,真的累了!大他十六岁的大姐和大姐夫來了,远在山东的大哥來了,在大庆的二姐来了,在哈尔滨的三姐三姐夫來了,远在河北秦皇岛的唯一的侄女來了,侄子侄媳妇、外甥外甥媳妇都来了,他的同事老乡朋友战友也都赶来了……
可无论谁来了无论怎么呼唤,无论怎么高喊,党员三哥已经睡着了再也听不到了。党员三哥的走对我打击很大,可以说当时彻底崩溃了。以至于党员三哥走我没能送他最后一程,在我人生中留下了最大的遗憾!
我爱秋叶,爱秋叶那默默无私奉献的精神!我怀念党员三哥:悼三哥挥天通泪化作雨,念志平江海咆哮奏思曲!党员三哥那秋叶般地为他人奉献的精神,他的亲人朋友和认识他的人都会铭记在心,并难以忘怀!